“强化物体,也存在这类魔术呢。不过,你是有才能但运用不足的一类吗,可惜。如果能再强一点,就可以见识更多魔术了。”
倒在仓库地上的红发少年紧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说话者,此刻的他,已经被逼的穷途末路,无处可逃。
几个小时前,他,卫宫士郎刚刚结束了弓道场的打扫。正准备离开时,校庭却传来了声音。由于在意这打破寂静夜晚的声音,自己走向了校庭,可当靠近之后,他才深刻意识到,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。
以枪炮为右手的机械少女腾飞于空中,浅蓝的光束精准连续地打击着地面,每一发都足以轻易融化人体。
可就是在这样的死亡火力覆盖下,却存在着另一位长袍少女。她不慌不忙地进行着防御与反击。复杂的魔法阵闪烁,不断溅射出刺眼的火花,少女自己则是毫发无损。
眼前的一切都让卫宫士郎无法理解,他只知道,那绝不可能是人类,而是具有人形的什么恐怖家伙。
战场上二者散发的魔力压得他喘不过气,不由得大口呼吸。就在那一瞬间,对战双方都停下了攻击,而卫宫士郎,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怖感。
会死,留在这里一定会死。当意识到这些后,他急忙掉转头,全神贯注的逃跑起来。
不知道有没有谁追着他,他没有关注这些的余裕。跑——拼命的跑,即使肌肉酸痛、呼吸不顺,也突破自己的极限地跑。
他跑到了教学楼里。没有脚步声的迫近,这意味着没有人追来。于是,他停了下来,既是为了被压榨的心脏输送一点氧气,也是为了整理一下情况。可是——
“唔——”
心脏,被光从背后刺穿了。
他,卫宫士郎,倒在了地上。
意识逐渐模糊,还在起作用的听觉也慢慢丧失。
——没有一句多余的话,行凶者离开了。
——又有人赶来了,那是谁的声音呢?听不清了。
——好温暖,好热,心脏好像烧了起来。
什么东西卡拉落地的瞬间,消散的意识也戛然而止了。
......
从地上爬起来的自己,身下的血迹,一旁的宝石项链,还有胸口阵阵剧痛的心脏。不可思议,自己确实死而复生了。
来不及多想,稍作善后之后,卫宫士郎急忙跌跌撞撞离开了学校,逃回了自己的家。可他刚想坐在客厅休息几分钟,思考下现状,头顶的天花板就被猛地轰碎。若非闪躲及时,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便足以再次夺走他的性命!
“Master命令说抹除目击者,你没死,那去死吧。”
长袍,蓝发,面无表情,平淡注视——冷酷的追杀者,静静站在卫宫士郎的身后,决定了他的生死。
面对死的威胁,卫宫士郎没有坐以待毙。尽管只会半吊子的强化魔术,他仍然尽力去尝试躲闪、逃跑或者反抗。
但是,现实是残酷的。面对如此巨大的实力差,无论再怎么抵抗,卫宫士郎还是被轻易的逼入了绝境。
“再见了。”
时间回到现在,蓝色的魔力汇聚,正对着少年的心脏。毫无疑问,下一秒,他的身体就会被击碎,卫宫士郎,会死。
【开什么玩笑,我会在这里地死去,再一次?开什么玩笑!!】
死亡迫近,卫宫士郎却并没有恐惧,反而满是愤怒。
【我既然得救了,就得完成活着的义务,这么简单的死掉,这算什么!!】
仅仅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,就要被藏在暗处的人灭口,死在连是不是人类都不知道的家伙手里!!
“别开玩笑了,我怎么能——在这种地方、被你这样的家伙、毫无意义地——给杀掉啊 !!!!”
如同回应少年的意志一般——
——奇迹,伴随着光芒降临于此。
在令人眩目的紫色光点中,某位少女,在他背后出现了。
“第七名Servant,吗。”
轰,的一声。
紫黑色的光线掠向长袍少女,使得她不得不偏转原本的攻击以进行抵挡。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,掀起了猛烈的冲击波,也逼退了门外的追杀者。
明明冲击波就在眼前爆发,卫宫士郎却没有任何损伤——攻击接触的前一秒,一层透明的屏障贴心地挡在了他与长袍少女之间,阻断了所有伤害的可能。
冲击渐渐平静下来,背后的少女,此刻已经伫立在了门前。她静静地转过头来,看向了地上的少年,巧合的是,少年也同样抬头看向了少女。
发不出声音。
是事情太过突然不知所措吗?
不,并非如此,只是因为少女所拥有的,过于暴力的美丽,令他失去了言语。
月被云遮掩,射入仓库的稀疏月光,映照出公主般的华丽装束。
少女用宛如水晶般的眼睛凝视着卫宫士郎,凛然中夹杂着活泼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彻底看透。时间仅仅过去了短短几秒,对卫宫士郎来说,却像度过了整个世纪一般漫长。
“——你,是......”
为什么敢开口呢?卫宫士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勇气从何而来。大概,是少女那柔和的表情吧。
听到卫宫士郎的话,少女很明显的愣了一下。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东西,她的脸上,露出了足以让世界失神的、喜悦的微笑。
“......名字,吗。”
“——我的名字是夜刀神十香,为了守护被拯救的心而来,就叫我Saber吧。等等,在这边,是不是换一种自我介绍更好呢...嗯嗯嗯嗯...好,再来一次。”
“Servant,Saber,遵从召唤而来。Master,请指示。”
一边说着,自称Saber的少女一边转过脸去——她看向的,是门外摆好架势提防的长袍少女。
【这样应该算是完成契约了吧。嘛,搞不懂,总之先上吧,把这个脸冷得像鸢一折纸的家伙打败了之后,再看Master怎么处理。】
十香毫不犹豫地跳出了仓库,卫宫士郎也连忙跟上。
刚一站好,十香就果断地用左手对着长袍少女劈下,一道风刃不偏不倚地斩向了对方。与此同时,她的右手凝聚出一个漆黑的光球,数道紫黑色光线从中迸射而出,每一道都精准地锁定了对方的四肢。
“没有魔术的气息,也不像是技能或宝具,有意思。”
少女嘴上说着有意思,注意力却是一点没有分散。
勾勒出更大一圈的复杂魔法阵、直接挡下所有攻击的同时,少女抬起另一只手召出了数量众多的蓝色魔力流,从正面狠狠轰向十香。
“果然,没有作用吗......你是什么Servant,是Caster吗!?真名又是什么!”
见自己认真的试探被轻易挡下,十香选择了继续攻击,更多的光线接连不断地与之对轰。冷静进攻的同时,她也在尝试质问对面少女,看看能不能获得些情报。
【不过,她肯定不会回答吧。就连我这种非正规的新人Servant都知道,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名。】
“Lancer,真名是神无月爱琳。你应该是来自于别的世界吧,Saber。”
“为什么你会知道,难不成你也是!?......等等,Lancer你怎么直接把真名说出来了!那不是要隐藏的东西吗!”
预料之外的情况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,在做好防御的前提下,十香停下了手上的攻击。在离她不远处,自称爱琳的Servant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,看样子是想在再战前稍稍做些交流。
“没问题,既然来自不同世界,真名说出去也毫无影响。不过,你明明是Saber,却没有拿剑,是小看我吗?”
“才不是,我是在...是在...对,是在减小自己的损耗,为了保存足够多的战力。倒是你啊,一直在使用魔术,我连枪的影子都没见到,这样,这样还算是Lancer吗!有本事就拿出来啊!”
这个人,很不擅长遮掩自己呢。明明是想隐藏自己的宝具和套出我宝具的情报,说的话却把意图全部暴露出来了。莫非,她是个笨蛋?
不过,单纯强大又神秘的笨蛋很少见呢,能够和别的世界的来者战斗,对研究我的主题[崩坏]帮助很大。可惜,老公大人不在身边,本来的我现在应该已经赶到了吧。不对,现在还在战斗中,不能分心。
(注:神无月爱琳,也可译作神无月亚琳,漫画及动画《七人魔法使》中的角色,本作的爱琳是以“结束战斗后前往[神曲门]帮助主角春日新”这一时期的状态现界的(详见漫画第七十一至七十四话)。)
【真是难办呢。】
虽然那个恶劣的Master下令说是要我试探观望,但不认真一点战斗,也打探不到有用的情报。
想到这里,爱琳收起了防御的架势,也不打算继续站桩进行些“不痛不痒”的攻击了。
“我问你,如果我先暴露些底牌,你会拔出剑应对吗?”
“嗯,当——咳咳,我是说,如果有必要的话。”
“那好。”
话音刚落,爱琳身上的魔力反应瞬间暴涨,肉眼可见的魔力漩涡包裹在她的身旁,巨大的压迫感,使得十香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。
【这个魔力量...这种威势...要用宝具了吗?】
十香紧紧地盯着远处的敌人,丝毫不敢分心。身体紧绷,魔力也汇聚在脚底,就等待对方的进攻然后反——等等,这是......这是什么情况!???
刹那间,神无月爱琳的长袍被自己的魔力撕裂,露出她那洁白美丽的少女胴体。
不知感受到了何种疼痛,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,伴随着呻吟声,魔力漩涡缠绕在了她的身上。
蓝色的头发被染成了灰白色,皮肤失去了健康的颜色,显得十分苍白。原本金色的眼睛,也覆盖上了一层暗。一双恶魔般的巨爪代替了她的双手,为本就不祥的姿态平添了一抹暴力。
黑色的露肩长袍包裹住了少女的身体,暗金色披肩将肌肤衬托得更加苍白。勒紧的颈带散发着别样的妩媚,黯紫色的宝石,则是显露出穿着者的高贵。
最让人感到骇人的,当属她左脸处那不祥的暗红色纹路,由脖颈向上延伸,如同侵蚀着少女容貌一般。
无论是相貌还是服饰,神无月爱琳,都成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存在。
【这——这也太大胆了吧,那个变身!】
即使是刚刚杀死过自己一次的存在,Lancer当场爆衣的行为还是把卫宫士郎惊得面红耳赤。另一边夜刀神十香却无任何反应,仿佛已经习惯了类似的事。
“好厉害啊,这就是你的宝具吗?可是,还是没用枪啊。”
“Master的命令,不到生死关头不许使用作为宝具的枪。作为替代,我使用的是另一个宝具,原本世界达到魔道士最高级别"三位一体(Trinity)"之人才能掌握的高位变换:
书库[愤怒]的显现装束——(Satan)。”
见对手发自内心地夸赞了自己,爱琳决定回赠她些无关紧要的情报,对方不是魔道士,知道这些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。
【虽然见圣用过几次,果然,自己第一次用还是想出全力试试呢。】
遗憾收起与Master方针相悖的想法,爱琳周身的魔力再一次涌动起来。
“我的Master命令我不要太过恋战,你的Master也不了解现状,与其继续僵持,不如停手更加有利。接下来我只出一击,请你用宝具正面挡下来。”
“...好啊,前提是你的攻击足够强。”
唔唔唔......这个Lancer,这么自说自话的吗,好想打趴她! 。。。但是她的魔力量,也不是能随随便便拿下的人......唔唔唔......呼,比起胜负,还是先保护Master比较明智,唔姆,决定了。
很少见的,夜刀神十香战斗全程都在努力地思考,她知道,在这边自己没有可以依赖的人,反而自己是要去保护别人的人。
【说实话,如果鸢一折纸或者琴里在身边就好了,但不可能,只有我一个人......罢了,士道,赐予我智慧和力量吧。】
风轻轻的吹过,夜空中被云遮蔽的月露出真容,映照在两人身上的皎洁月光,成为了再一次交锋的信号。
“再次连接[愤怒]的书库,执行主题——梦幻黑光!!”
“鏖杀公!!”
危险狠厉的黑红光流自魔法阵中呼啸而出,收纳着巨剑的金色王座拔地而起,两相碰撞下,猛烈的爆炸瞬时间席卷了整个院子。
“咳,咳咳咳。。。Saber,没事吧!”
爆炸卷起的尘土呛得卫宫士郎一阵咳嗽,由于无法插手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战斗,他只能旁边观察,所幸刚才的爆炸只在地上留下了个大坑,没有对房屋造成什么破坏。
对卫宫士郎来说,虽然她们说的东西大部分都不理解,既然那位名叫夜刀神十香的自称Saber的少女救了自己,他当然要关心对方的安危。更何况,自己和她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太清楚的联系。
“离开了吗,最后还是没分出胜负哪......唔?Master,我在这边哦。”
烟尘散去,盯着某个方向的十香扭过头来。
士郎跑到了她的身旁,明明有许多话想问,可一见到少女的美貌,他却不知从什么说起,只是呆呆地看着。
“唔,怎么啦Master,没事吧?”
“啊,啊,没事。等等,我可不是什么Master,我的名字叫士郎,卫宫士郎。”
“那么就叫你士郎。士郎,士道,士郎,士道,嗯~~我很喜欢这个发音。”
“为什么你叫得......不对,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,你到底是谁?Saber又是什么?”
“我是Saber的Servant啊——诶?不是士郎你把我叫来参战的么,作为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......等等,难道士郎你不是正规的Master吗?”
“你在说什——好,好痛......!!”
突然,卫宫士郎左手一阵麻痹,低头一看,火辣辣疼的左手手背上,被刻上了像是刺青的奇怪纹章。
“士郎,那个是令。。令。。。对了,令咒!那是令咒,是约束我们Servant的三个命令权的东西,千万不能随便乱用。”
“Servant,你——”
到底是什么,正当士郎打算问出这句话时,十香的表情却瞬间改变。
“这个感觉——士郎,外面又有两个、不,三个魔力反应。我先出去迎敌,士郎你跟在后面。”
说着,十香拔出巨剑一跃而起,直接飞到了围墙外面,只留下卫宫士郎一个人站在庭院里。
“......迎敌?等等,你还要战斗吗!”
Saber才刚刚结束战斗,不能让她继续了。更何况,女孩子挥剑战斗是不应该的。这样想着,卫宫士郎的身体行动了起来。冲出院门四下找寻,但却根本不见十香的身影。
噔嗡——!
清脆的声音在附近响起。
“那边吗......!”
他急忙跑进了无人的小巷里。
——狭窄的战场此刻剑拔弩张,空气也显得冰冷许多。
地面上,Saber正持剑与看见过的机械少女对峙着,看架势,应该是她的突袭被对方挡下来后,二人都小心为上地分开了。
“Saber!”
卫宫士郎一边出声,一边跑向十香。听见Master赶到,十香没有放下警惕,她面朝敌人后跳,把士郎护在了身后。
“士郎,对面是Archer和她的Master,但不知道为何,那边有两个Servant的反应。我会想办法应对,士郎你待在我的身后,保护好自己。”
听到十香的话,卫宫士郎并没有说什么,或者说,说不出什么。盯着对面的同时,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:
对面是自己无法力敌的机械少女,救了自己的Saber是唯一能与之对抗的人,即使逃跑,对方肯定也会追击,Saber她也还是会应战,魔术菜鸟的自己阻止不了任何一方。
要解决这个死局,只能寄希望于Saber能将他们赶走了。虽然不清楚Master这个称呼到底意味着什么,但Saber好像会听我说话,情况危险的话,就只能叫上她一起逃走了。
“说实话,我不希望你去战斗,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战斗,但是,如果只能这样做的话,要小心啊,Saber。”
“——唔姆,我知道啦,士郎。”
十香双手握紧剑柄,打算一口气冲上去突袭,可对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优雅的声音,打断了她的动作:
“一脸迷茫的样子呢。所以说,你是个魔术师,更是个门外汉,是这么回事吗,卫宫同学。”
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,声音还有些熟悉,卫宫士郎不由得感到疑惑。他瞪大认真搜寻,才发现小巷深处的黑暗中还有两个人影模糊不清。
“是打算和他谈谈吗,凛。”(小声)
“嗯,毕竟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战斗让人提不起兴趣啊......好了,我们出去吧,里克。”
黑影中的二人缓缓现身,其中一位是个白发的男人,手持黑白色双剑走在前面。在他身后的,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所谓Master——
......呃、等一下。。。
那个一脸从容的笑,优雅走出来的人。。。是在,开玩笑吧???
“远坂!!!?”
“诶,是我。总之,晚上好,卫宫同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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